
「那已經長不好了,」「就從斷掉的位置把它拈掉吧。」
「要這樣處理,」「新的枝枒才會冒出來,」「重新長滿漂亮的葉子。」
雖然媽媽這麼交代,
可是,
我卻沒有照著做,實在是辦不到。
因為……
樹枝前端的細小葉片,都還那麼生氣蓬勃。
和折斷之前,完全沒什麼兩樣──
幾天以後──
我走出陽台,看到折斷的那株紫蘇,
因為承受不了自己的重量,倒臥在地面上。
媽媽說的沒錯。
這下子,只能從斷掉的地方把它拈斷。
讓新的枝枒再長出來。
我心裡很清楚,只是──
我依然感到迷惑,總是提不起勇氣。
──Honey&Clover
頭髮已經長到肚臍的位置了,其實長度沒有那麼重要,不是因為介意「長髮」而留長髮的,只是不相信除了這樣還能更好,因此留著,然後習慣了長髮。大二那年開始留的長髮吧好像,後來就再也沒修剪了,直到了現在,也兩年了。
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?開始出現了問題,髮尾分叉,分叉的時候就該注意了!一條河逸出了分流,然而沒有大海可以合流,終將漸行漸遠;如果在分岔的時候從問題點去好好解決,也就不會是表面的和平了吧,表面的和平,分岔髮尾自然是斷裂了,但留下了不完整的斷裂點,黃色或者白色的斷裂點,像是生了病而浮出的斑。然後,開始毛躁了起來;試著想找出原因來安撫,因為天氣因為習慣因為?使了手段,用了些名義是「修護」的方法、用品,不見其真正的改善,頂多是暫時的和順,轉眼又開始毛躁,像一顆不定時炸彈,潛在的不安定因子。那麼改變他吧,想是燙卷或者染色,在原本的長髮上做些改變來掩飾;徒勞無功,在不良善的狀態下再添增任何刺激也許都是負擔,看著染髮迅速的掉色,不是不該努力,只是也許努力錯了方向,或者不是只有努力這個選擇。
我看著自己的狀態,頭髮的狀態:開始是好的,可是之後呢。我聽到女孩們說「這樣分岔的髮尾就是死掉的頭髮了噢」;我看到了我知道,可是我還是任他留下任他陪著我,因為我習慣我捨不得。
髮尾,不就是從最開始就一直存在著嗎?每一天都陪著自己,天氣或冷或暖
、情緒高低起伏、生命平凡特殊;那麼多個日子一直相互陪伴,一回頭已經是一頭長髮這樣的長遠,怎麼能輕易割捨?
但妳說「總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吧」;無論長髮或者剪短,我都還是我自己,於是我讓髮型設計師輕輕的牽起胸前的長髮,看著她的手指像在打手語一般在頭髮前比劃,「剪去這些可以嗎?」,我說好。
睜著眼看,好好的看著,目送;髮絲飛快的在鋒利的刀面滑落,一如我們說過的話,才讀第一個字就結束而完成,並且,收不回;每一刀劃下,就算是下定了決心也晃動,捨不得因為曾經珍愛因為已成習慣;而逝去的,墜落在地上心上沈重又輕盈。